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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華彩》192.第191章 種瓜得瓜

紅樓華彩 肥鍋鍋 4195 2024-05-09 10:05

  第191章 種瓜得瓜

  茜雪就道:“我方才也是如此說的,隻是尤老安人一個勁兒搖頭,說要見過老爺才走。

  李惟儉放下瓜皮,晴雯立刻送上帕子擦了手,他便笑道:“好端端的怎麽遭了賊?
也罷,我過去瞧瞧,看看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晴雯要隨行,李惟儉沒讓,隻留下她繼續吃西瓜,自己則與茜雪一道兒去了前院。

  進得偏廳裡,便見一老二少三女並兩個丫鬟齊在,那尤二姐兀自嗚咽哭泣,三姐則在一旁氣咻咻地說著什麽。

  眼看李惟儉到來,三女趕忙起身,那尤老娘滿面堆笑:“李爵爺安好。

  李惟儉略略頷首,自顧自落座,問道:“尤老安人尋我?
不知有何事啊?

  尤老娘就道:“爵爺不知,我家中方才遭了賊了!

  卻是酒宴散去,尤老娘與兩個女兒都飲了酒,便各自去安歇。
尤二姐不勝酒力,略略洗漱過了便褪了衣裳上了炕頭。
誰料隱約聽得細碎響動,又覺涼風習習,尤二姐睜眼,模模糊糊就見房頂瓦片不知何時被人揭了,一團漆黑的臉正盯著自己。

  尤二姐嚇得大叫,引來丫鬟查看,這才驚走了賊人。

  尤老娘又驚又怕,連忙打發人去順天府報官,又打發下人四下查看。
隻是尤家陰盛陽衰,尤老娘手中不富裕,前院隻請了一個老仆兩個小廝,老的老、小的小,真有強人翻牆入內,這仨人又哪裡是對手?

  有心別居他處,奈何如今天色已晚。
是以三人商議一番,乾脆便來朝李惟儉求助。

  李惟儉見其不死作偽,思忖道:“臨近年關,這賊人是多了些。

  那尤三姐就道:“什麽賊人?
我看定是那張華來尋仇了!

  “三姐!
”尤老娘呵斥一嘴,隨即賠笑:“且聽爵爺怎麽說。

  李惟儉便道:“我手下倒是有個得用的,不如打發去照看一番。
三位放心,那可是正經的練家子,等閑三五個人近不得身。

  “這——”尤老娘福了一禮,囁嚅道:“多謝爵爺照拂,隻是如今小女受了驚嚇,隻怕不敢住那宅子了。
如今有天色已晚,便是尋客棧也不易。
我腆著臉求爵爺收容小女,待過兩日,我便帶小女去寧國府躲避一陣。

  眼見李惟儉猶疑不語,尤老娘還要懇求,那尤三姐就道:“料想李爵爺心中不待見咱們,娘還是莫求了,咱們不若去求了姐夫,好歹有容身之地。

  尤老娘又是呵斥連連自是不提。

  李惟儉心中暗忖,本就相識,又遭了難,不好不伸手。
如若不然,過年時見了賈珍與尤氏隻怕不好說話。

  因是笑著頷首道:“尤老安人所請,實在出乎預料。
我方才想了想,這內宅裡怕是多有不便,倒是側花園有一樓可供居住,若三位不嫌棄——”

  尤老娘頓時喜道:“爵爺這話兒說的,能借咱們住就是恩情,哪裡還會嫌棄?

  當下李惟儉不再多言,打發茜雪領著尤家三女安置,自己則施施然回返了正房。

  回去與眾女一說,眾女雖面上不曾說什麽,心中卻暗自提防。
家中遭了賊就不敢住了?
這是哪裡的道理?
分明是想借此與自家老爺扯上乾系。
紅玉與晴雯彼此遞過眼神,心下明鏡也似,這借住期間須得紮緊籬笆,免得有人趁虛而入。

  紅玉還琢磨著,回頭兒須得跟傅秋芳商議一番才是。

  這邊廂暫且按下不提,卻說尤老娘打發了丫鬟回去取被褥,自己則與二姐、三姐隨著茜雪入得側園,行過竹林便到了一處樓前。

  此樓本是早前奉恩將軍為女兒所修的繡樓,李惟儉入手之後隻略略修葺,便就此保留了下來。

  尤老娘三女入得內中,見其並不奢華,內中陳列簡單,與那寧國府天香樓沒法兒比,三姐就不由得撇了撇嘴。

  二姐卻感熱浪撲面而來,因是詫異道:“這樓中莫非燒了地龍不成?

  茜雪道:“這倒不是,前番修葺時老爺裝了暖氣,便是那個——”茜雪指著床下的暖氣片道:“——這內中自鍋爐房流過來熱水,冷水再返回鍋爐房,如此反覆,室內就熱了。

  “暖氣?
”尤老娘行過去,探手一摸,頓時驚道:“這般滾燙,難怪這樓中如此暖和。

  茜雪道:“還不止呢,老爺還預留了自來水管子,說待來年自來水鋪展過來,也給樓中接上,如此用水便不用打發人去提了。
”頓了頓,又道:“這暖氣邊兒上有閥門,擰開便能淌出熱水來。
三位若要潔面、洗腳,倒是能用此水。
若是飲用,還是打發丫鬟去另取吧。

  二姐問道:“這水喝不得?

  茜雪就道:“老爺說內中有鐵鏽,喝起來會有怪味兒。
”略略一福:“樓上有臥房,三位先行安置,若有事兒打發丫鬟來尋我就是。

  茜雪走了,過得片刻丫鬟抱來被褥,尤家三女先前吃了酒,又受了驚嚇,這會子極為困倦,略略說了幾句話便各自安置。

  待轉天清早,丫鬟念夏送來食盒,三姐這會子剛好餓了,將那食盒鋪展開來,頓時驚奇不已。

  內中一疊韭黃雞蛋,一疊涼拌的黃瓜絲,另有鵝脯、雞胗,酥油餅、碧梗米粥,這吃食放在夏秋隻是尋常,可偏生此時是十冬臘月。

  三姐感歎道:“如此看來,李家的富貴在裡不在表。

  尤老娘就道:“再富貴又如何與寧國府比?
寧國府可是百年傳承下來的富貴,家中隨便一樣物件兒都有說道。
李爵爺這般新晉富貴的,隻怕沒個十幾、二十年,也積攢不下那些物件兒。

  二姐挑了一筷子黃瓜絲,頓時清涼爽口,禁不住愜意地眯了眼。
說道:“冬日裡能吃上一口黃瓜,真真兒是舒爽,往常便是使了銀錢買那溫湯菜,也不過是些韭菜、蒜苗之類的葉子菜,還是這瓜絲爽口。

  正感歎之際,念夏又送來一具食盒,說道:“姨娘這會子正伺候著老爺,怕三位吃不順口,特意預備了些果子。

  尤老娘等以為不過是蘋果、柑橘之類的,因是隻隨口感激了便接過了食盒。
待三姐鋪展開來,頓時驚呼出聲。

  “呀!
哪兒來的西瓜?

  念夏笑吟吟道:“我家老爺種的。

  尤三姐瞪大了眼睛:“你家老爺冬日裡能種出西瓜來?

  念夏就道:“這有何不能?
這瓜就是東跨院暖棚裡栽的,除了西瓜,還有甜瓜呢。

  尤家三女頓時面面相覷。
心下暗忖,這李財神本事也太過大了,冬日裡都能種出西瓜來,這往後是不是就要點石成金了?

  ……………………………………………………

  不提尤家三人如何作想,隔天已是臘月二十。
尤老娘一早兒便出了門,自去寧國府求告,隻將二姐、三姐丟在了李家。

  李惟儉這日休沐,想著年節時賓客盈門,隻怕不好送年禮。
因是乾脆今日便提早送了。

  這頭一個送的,自是老師嚴希堯家。
那山珍、野味、海鮮也就罷了,那一車果蔬,尤其是四個碩大的西瓜惹得嚴家上下嘖嘖稱奇。

  師娘一高興,更是決定晌午親自做菜款待李惟儉,嚇得李惟儉連忙推說過會子還要去給榮國府送年禮,又極為惋惜一番,這才將此事揭過。

  開玩笑,師娘那手藝除了不會要人命,真真兒就沒有一丁點可取之處!

  隨老師嚴希堯進得書房裡,就見嚴希堯眼神幽怨……李惟儉算是躲過一劫,可休沐的嚴希堯怕是躲不過。

  李惟儉隻當沒瞧見,隨即與嚴希堯說起了朝政。
果如李惟儉所料,非但改稻為桑,便是那火耗歸公一事,如今也在扯皮。

  政和帝與陳宏謀定下調子,火耗是一定要歸公的,如今計較的是地方留幾成,又有幾成須得上繳。

  二人說了半晌,嚴希堯見弟子李惟儉幾次欲言又止,禁不住笑道:“複生有什麽要說的盡管說來。

  “是,”李惟儉道:“老師,既然火耗弊端種種,便於下頭貪瀆,何不乾脆鑄幣?
如此豈非免了火耗這一遭?

  嚴希堯眨眨眼,哈哈大笑道:“複生此言,太宗當年非但說過,還實際操作過啊。

  “啊?
”這事兒李過操作過?

  隻聽嚴希堯細細道來,敢情人家李過還真乾過,隻是沒兩年就潦草結束。

  莫說是東方,便是整個世界,很長一段時間裡因著技術不到位,打製出來的銀幣都不過關,邊緣不平整,大小、形狀不固定,且純銀質地軟,極容易變形。

  這位太宗大抵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弄了套水力壓製機,造出來不少銀幣。
奈何內中沒摻旁的金屬,導緻銀幣柔軟,放著還好,一用就變形。

  然後就有大聰明發現了商機,專門收購銀幣,用小剪子將邊緣剪掉了,或者乾脆用銼刀銼掉一些銀屑。

  有一個大聰明,後頭就得跟著一堆大聰明。
於是乎你剪一下,我剪一下,你銼一點兒,我銼一點兒,到後來那銀幣嚴重縮水,官府一看這哪兒行啊?
趕緊報了太宗李過。

  李過哭笑不得,剛好那會子戰事正緊,乾脆就把鑄幣的事兒取消了。

  李惟儉聽罷了暗暗思忖,似乎銀幣周圍得弄一圈鋸齒用來防剪吧?
另外銀元裡頭添什麽東西增加硬度來著?
時間有些久遠,實在想不起來,回頭兒須得試試。

  眼看臨近午時,李惟儉忙不疊告辭離去,隻餘下老師嚴希堯滿臉的幽怨。

  待回家中用過晚飯,李惟儉又命人趕著兩輛馬車趕赴榮國府。

  ……………………………………………………

  迎春院兒。

  年關將近,賈母發了話,許那教養嬤嬤歸家歇息一陣兒,因是三春等便閑暇了下來。

  這日迎春閑坐了與探春手談,姊妹倆正說著閑話,忽而司棋喜滋滋進得內中道:“姑娘、三姑娘,儉四爺來府上了,還送了一車年禮。

  迎春面上一怔,探春已然喜形於色,道:“儉四哥來了?
定然送來不少好玩意,二姐姐,暫且封了棋局,待我看過來回頭兒咱們再下。

  探春說過,丟下迎春風風火火便走了。

  二姑娘面上是既期盼欣喜,又哀婉憂傷。
那會子議親的事兒,迎春自是早就聽聞了,虧得李惟儉出面維護,定下三年之約,好歹給迎春留了顏面。
如若不然,她這個二姑娘往後又如何在府裡頭待下去?

  這些時日司棋、繡橘也從旁勸慰,二姑娘心中鬱結稍稍紓解。
如今他又來登門,就是不知會不會如往常那般來這邊廂瞧瞧。

  二姑娘心中酸澀,琢磨著這一遭大抵是不會了吧?
沒議上親,不拘是避嫌還是旁的,儉兄弟都不好再來這邊廂了。

  於是乎迎春心下開始自怨自憐。
正憂傷間,繡橘又進來喜道:“姑娘,儉四爺與老太太說過了話兒,這會子正朝這邊兒來呢。

  “啊?
”迎春喜得一下子起身,緊忙行到裡間對鏡打量,緊張道:“司棋,伱瞧瞧我這發髻是不是亂了?
還有這釵好似不太配呢。

  司棋緊忙過來幫著迎春梳妝了。
過得須臾,外間傳來聲響,卻是繡橘將李惟儉引入正房裡。

  繡橘笑道:“儉四爺稍坐,姑娘正梳妝呢,我去給儉四爺端一盞茶來。

  李惟儉頷首應下,身形卻不曾落座,反倒邁步朝內中行去。
須臾光景,二姑娘便見鏡中身後出現了儉兄弟那笑吟吟的面孔。

  迎春羞怯道:“儉兄弟,我……頭髮亂了。

  李惟儉隻道:“亂了也好看。

  迎春頓時羞得不知如何言語了。
司棋為其插上鳳釵,旋即笑吟吟退下,內中便隻餘下二人。

  李惟儉四下看看,忽而一抖手,攏著袖子的手探到迎春身前:“二姐姐快拿著。

  “什麽啊?

  迎春伸手捧了,便覺手中一沉,仔細打量,卻是個好大的甜瓜!

  “甜瓜?
哪兒來的?

  李惟儉得意道:“還能是哪兒來的?
自然是我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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