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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華彩》第233章 與誰更疊

紅樓華彩 肥鍋鍋 6335 2024-05-09 10:05

  第233章 與誰更疊

  巴多明苦悶地從家中出來,呼吸的第一口空氣便滿是煤煙味兒。
擡眼朝南掃量,便見高聳的煙囪拖出滾滾黑煙來。

  這個古老的帝國正在發生某種不知名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巴多明隸屬於耶穌會,可他的傳教事業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因為某些蠢貨拿著教皇的旨意,私自跑到金陵傳教,這直接觸碰了大順皇帝陛下的底線。

  於是,禁教!
老天啊,沒有比這更糟的了!

  他含糊著咕噥了一聲,整理好頭頂的二梁朝冠,呼出一口白霧來,朝著家門外行去。
作為冬官正,他的薪水低的可憐,雇請不起私人的馬車,因此隻能每日雇請騾車往返內外城。

  然後一輛新奇的兩輪人力車停在了他面前。
那車夫原本滿臉堆笑,見了他那西夷面容,頓時笑容一斂,蹙眉道:“欽天監五十文,走不走?

  “走。

  巴多明飛快上了人力車。
這個帝國充滿了對外人的傲慢,這裡的妓女、車夫甚至仆役都不願意與西夷面容的家夥過多接觸。
平時巴多明乘坐騾車,總要比別人多付幾十文。

  從外城到內城隻要五十文?
前所未有的廉價!

  坐在人力車上,巴多明又覺得這人力車跑起來比騾車少了不少顛簸,因此心中拿定主意,以後盡量乘坐人力車,這樣每個月起碼能存下二兩銀子。

  人力車進入內城,眼看朝著皇城方向轉彎,巴多明立刻操著生硬的官話道:“不不不,另一邊,我要去廣濟寺。

  車夫暗罵了一嘴‘西夷就是事兒多’,原地兜轉方向,朝著內城西北而去,不片刻到得廣濟寺,巴多明痛快付了車資,而後朝著廣濟寺對面兒的一間茶樓行去。

  臨進門前巴多明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時針指向正好,但他卻不敢肯定。
這懷表每天總會慢上一刻鍾,而他今早剛巧忘記對時了。

  方才進門,就有喜歡鼻孔看人的傲慢仆役冷笑一聲,說道:“怎麽才來?
我家大爺都等得不耐煩了。

  巴多明沒法辯解,因此隻能笑眯眯道:“好飯不怕晚。

  仆役哼哼兩聲,引著巴多明上了二樓雅間。

  繞過屏風,巴多明就見那位貴公子正不緊不慢的用手指敲打著節拍,角落裡,老者彈著琵琶,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正吟唱著:“……冷清清繡戶,嬌滴滴人兒,怎禁淂風雨蕭蕭。
噯,悲切切寒鴉,嘹喨喨賓鴻——”

  巴多明到得那貴公子面前,拱手說道:“賈公子——”

  賈蓉擡手止住:“有話不妨一會子再說。

  巴多明暗暗生悶氣,又是這樣!
大順貴族簡直比英倫三島上的蠻子還要傲慢,英倫三島的蠻子頂多先說上一刻鍾的天氣才會轉入正題,但大順的貴族總喜歡雲山霧罩說上半個時辰漫無邊際的廢話,才會轉入正題。

  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而時間,恰恰就是巴多明所缺的。

  幸虧耶穌會的其他傳教士在京師多方奔走,皇帝陛下才打消了在京師徹底驅逐傳教士的念頭。
但留給巴多明的時間不多了!

  準噶爾人的慘敗,讓沙皇陛下對大順的新式裝備極有興趣,限期開出了巴多明不可能拒絕的價碼,他必須趕在二月前掌握確切情報,然後橫跨荒無人煙的西伯利亞去領取那豐厚的獎賞。

  因此,巴多明深吸了口氣,嚴肅道:“賈公子,我想我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賈蓉嗤笑一聲,隨手將面前的紙箋推到巴多明面前。

  巴多明自顧自落座,抄起紙箋仔細觀量。
上面用鉛筆畫著一部機器,巴多明實學造詣不低,饒是如此,也足足看了一刻鍾方才大抵看明白這是什麽。

  賣唱的姑娘得了賞錢,又被賈蓉趁機摸了手兒,強顏歡笑著緊忙隨爹爹離去。
賈蓉呷了口茶,眼見巴多明還在觀量,禁不住說道:“巴冬官正,這圖樣子如何?

  這理應是一部原毛混紡機器,真是天才的設想,那位李伯爵竟然想著將棉花與羊毛混紡在一起,倘若比例不同,那必定會得到不一樣的面料。

  巴多明已經意識到了這東西的價值,但他卻不緊不慢放下紙箋,皺眉眉頭說道:“請原諒我的直白,這東西看不出什麽用處。

  賈蓉面上一變:“巴冬官正是在耍我?

  巴多明緊忙改口:“不過,我願意為這張圖紙出一百兩銀子。

  賈蓉惱了,拍案道:“三百兩!

  巴多明緊忙搖頭:“太多了,我可出不起……最多二百兩。

  賈蓉冷哼一聲,沒言語。
一旁的仆役說道:“巴大人,下頭可還有一張呢。

  “我這就看。

  巴多明抽出下面的紙箋,仔細觀量起來,隨即越看越興奮。
這張圖紙繪畫的是一種槍械的閉鎖機構,原理並不複雜,而真正讓巴多明詫異的是子彈的形狀。
定裝彈藥不是什麽新鮮事,歐洲在用,大順同樣也在用。

  新奇的是,李伯爵似乎想要將定裝彈藥的包裝殼徹底將子彈與火藥包裝起來,從此再不用擔心風雨侵襲。
問題是,這樣的子彈如何引發?
而圖上畫著的撞針,似乎就是用這東西的引發的,巴多明暗想,莫非是用燧石做的撞針?

  好像也不太對,燧石太過脆弱,不可能接受長期反覆撞擊。

  那位伯爵大人被譽為東方的克瑞斯神,具有點石成金的神奇能力。
雖然圖紙並不完整,但巴多明堅信這位伯爵大人不會做無用功——一定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新東西,或許就在子彈上?

  想到這裡,巴多明放下紙箋,沉吟著說道:“這張圖紙很有用,但可惜……它並不完整。
如果賈公子能得到完整的圖紙,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千兩白銀。
”頓了頓,見賈蓉面上不置可否,巴多明聳了聳肩說道:“現在嘛,它隻值二十兩。

  賈蓉嗤笑一聲,探手抓過後一張紙箋,隨即撕了個粉碎:“原本就是姓李的遺留下來的,上哪兒給你找全圖去?
既然不值錢,那就罷了,先把這二百兩結了吧。

  巴多明有備而來,點出二百兩銀票,那賈蓉得了銀票,隨即負手灑然而去。
待賈蓉領著仆役一走,巴多明趕忙將碎紙搜集了,仔細拚接起來……

  ……………………………………………………

  李府。

  書房裡,香菱扯著晴雯,晴雯紅了眼圈兒又要道惱:“四爺——”

  李惟儉擺手笑道:“都說了,與你無關。
是我拍闆讓那賴尚文來家中的,再說如今還不知是不是其動了手腳呢,偏生你著急先紅了眼圈兒。

  話兒是這般說,可李家素來簡單,雇請來的仆役多是京師土著,雇請之前都仔細與街坊四鄰掃聽了,那些愛佔便宜、嚼老婆舌的,一概不用。
此前兩年平安無事,偏偏賴尚文來了二十幾天就出了這檔子事兒,這讓晴雯如何想?

  此時聽得動靜,傅秋芳與紅玉、琇瑩也來了,入內一掃量,緊忙問道:“老爺,這是怎的了?

  李惟儉陰沉著臉道:“前些時日畫的圖樣子不見了。

  “啊?
那物件兒可緊要?

  李惟儉隻是略略頷首,沒言語。

  素日裡,便是出征之前,自家老爺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從未如此陰沉過。
傅秋芳因是心下就是一沉,料想那圖樣子定然極為緊要。

  就聽李惟儉說道:“若尋常人得了,隻怕也沒用處。
可若是西夷得了,隻怕來日必定禍害我大順。
”頓了頓,這才道:“那上頭是我新設想的火銃。

  事涉軍器,斷無小事!

  傅秋芳瞥了一眼晴雯,肅容道:“如今旁的且不說,這家中出了賊人,總要查個清楚明白才是。

  李惟儉頷首道:“打發人,將家中上下人等盡數召集來。

  紅玉極有眼色,頓時領命而去。

  不片刻,各管事兒、管事兒媳婦將下人們聚集在儀門左近,眾人紛紛茫然,嘀嘀咕咕不明所以。
那賴尚文藏在人群中,蔫頭耷腦,心下怦然作響,暗暗朝著漫天諸佛禱告,求著千萬別是老爺發現了端倪。

  他本就領著書房裡的差事,前幾日提心吊膽偷了張紙箋,拿給賈蓉後卻並無用處。
被賈蓉奚落一番,又催逼著再行偷竊。

  隔天他就偷了一張紙箋,那紙箋上畫得什麽不得而知,這回賈蓉極為滿意,給賴尚文免了五十兩銀子。

  賴尚文連番得手,膽子越來越大,昨兒便偷了那新式火銃圖,尋了由頭與賈蓉碰面兒,如今還不知那東西有無用處,結果就被大管家吳海平聚集了起來。

  賴尚文心下跳的厲害,愈發忐忑不安,眼見吳海平行將過來,連忙上前套近乎道:“大總管,這姨娘到底是何事啊?

  吳海平也被瞞在鼓裡,因是蹙眉道:“不好說,到時候聽著就是了。
怎麽,偏你待不住?

  賴尚文腆著臉笑道:“一早兒吃壞了肚子,有些跑肚……”

  “忍著!

  賴尚文正要再說,卻見人群為之一靜。
吳海平瞥見李惟儉與傅秋芳一並到來,連忙低聲道:“拉褲子裡也給老子忍著!

  丟下一句話,吳海平緊忙迎了過去。

  略略言語幾句,吳海平訝然回首瞥了那賴尚文一眼,賴尚文心下咯噔一下,隻道完了!

  果然,就聽吳海平朗聲道:“外院的都散去吧,內院丫鬟、婆子、小廝盡數留下,你們這幾日誰去過老爺書房,動了老爺的圖樣子,趁著事兒還沒鬧大,趕緊自己出來認下。

  一眾丫鬟、婆子彼此觀量,卻無人應聲。
賴尚文梗著脖子,心下暗忖,事到如今也唯有死扛到底了。

  “沒人承認?
好,那就莫管我逐個問過了。
”吳海平言罷,與老婆茜雪低聲言語幾聲,茜雪便點道:“翠兒,二進院灑掃向來是你打理,這幾日可有外人進過老爺書房?

  一丫鬟緊忙出列福身道:“回茜雪姐姐,我隻見過賴尚文與碧桐姐姐進過老爺書房。

  茜雪連忙看向傅秋芳,傅秋芳便點過碧桐:“你幾時去的老爺書房?

  碧桐操著半生不熟的官話道:“三日前。
姨娘打發我給老爺送參茶。

  就見李惟儉搖頭道:“不對,那圖樣子這兩日方才畫出來的,不是碧桐。

  碧桐松了口氣,連忙屈身一福。

  不用旁人吩咐,吳海平擰眉看向賴尚文:“賴尚文,你有何話說?

  賴尚文一縮脖子,叫起撞天屈來:“大總管、老爺,小的冤枉啊。
書房是小的打理,可小的從來勤懇,並沒拿過老爺東西——”

  “伱渾說!
”忽有一婆子指著賴尚文鼻子道:“你當大家夥是瞎的?
那日我親眼瞧見你順走了老爺的湖筆,還推說那湖筆壞了。
呸!
不過損了分毫,哪兒就壞了?

  又有老下人道:“老爺,小的夜裡巡視,曾見賴尚文與人躲在側花園裡聚賭!

  李惟儉歎息一聲,踱步上前道:“賴尚文,老爺我自問待你不薄,你若識趣,不妨實話實說,也能從輕發落。

  “這……老爺,小的雖有些毛病,可斷不曾拿過那圖樣子。

  李惟儉笑著點點頭,轉身經過吳海平身旁時輕聲道:“看來不打是不行了。

  吳海平兄妹可是最早就跟在李惟儉身邊兒,自問功勞、苦勞都有,連妹子都搭進去了,向來視李家為自家,怎容這等家賊逞兇?

  因是當即擼胳膊挽袖子,點了兩個仆役道:“將這賊廝給我押過來!

  那賴尚文大叫道:“憑什麽?
老爺不公,又沒拿到證據,憑什麽說是小的拿的?

  李惟儉哪會與這等砸碎說嘴,隻是一言不發盯著。
卻見吳海平抄起棍子來,那兩個仆役早就看賴尚文不順眼了,照著膝蓋後頭一踹,褪下褲子來按住胳膊,就聽棍掛風聲,嗡的一聲就抽了過來。

  啪——

  “啊——”

  十冬臘月,一棍子下去就是一條血檁子,吳海平練家子出身,自是知道怎麽打才會既疼又不會傷了筋骨。
棍子掄開來劈劈啪啪,十幾棍下去皮開肉綻,賴尚文又不是什麽好漢,哪兒吃得住這般打?

  待吳海平又高高舉起棍子來,賴尚文趕忙叫道:“莫打了,莫打了,小的招了!

  啪——

  “啊……”

  吳海平兇神惡煞蹲踞賴尚文面前:“說,不說今兒定送你去見閻王!

  賴尚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斷斷續續說道:“是……是寧國府蓉大爺指使小的行竊的,小的剛開始不聽,那蓉大爺就叫了人痛打了小的一頓,還逼著小的簽下了一千兩的借據,老爺開恩啊,小的也是事出無奈啊。

  李惟儉繃著臉,心下暗樂,這等小人,但凡能推諉到旁人身上,決計不會自行認下。
如此倒好,正好隨了他的意。

  因是他開口道:“將他關進柴房,看仔細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走脫了。

  吳海平拍著胸脯道:“老爺放心,就算天兵天將來了也帶不走,出了事兒老爺盡管拿小的問責。

  李惟儉頷首,旋即道:“備車,去寧國府!

  丁家兄弟緊忙命人備車,蹙著李惟儉急匆匆朝寧國府趕去。

  卻說胡帳房聽得內宅裡好大動靜,禁不住神思不寧。
胡亂查看了帳冊,忽見吳海寧經過,緊忙出來一把扯住其問道:“小哥兒,這裡頭到底怎麽了?

  “嘖,出了內賊了。

  “哦?

  吳海寧便道:“前些時日老爺得了王爺吩咐,準備年頭便試著造新式火銃,這火銃可厲害了,不懼風雨。
結果方才畫好了圖樣子,隔天就沒了影兒。
方才一查,卻是那賴尚文給偷了去。

  胡帳房納罕道:“賴尚文?
他偷那圖樣子有何用?

  吳海寧便撇嘴道:“說是寧國府蓉大爺指使的……嘖,都知道咱們老爺是財神爺降世,怕是想著得個主意,回頭兒好發財?
哦對了,姨娘方才吩咐,事涉寧國府,這事兒不好外傳。
沾親帶故的,老爺這會子往寧國府去了,也不知怎麽個情形。
鬧不好啊,就得鬧掰了。

  絮絮叨叨一番,吳海寧去了。
胡帳房眨眨眼,心下不禁動容。
不容易啊,忠順王打發他來尋李惟儉把柄,兩年來一無所得,如今這豈不就是把柄?

  胡帳房當下再也坐不住,尋了由頭找吳海平請假,緊忙就去了中順王府。

  忠順王府便在內城西北,距離李家不遠,沒等李惟儉到寧國府呢,胡帳房就到了忠順王府邸。

  刻下不過午時,胡帳房說得急切,長史不敢怠慢,緊忙打發人請了忠順王來。

  不過一刻光景,忠順王哈欠連天而來,蹙眉看著胡帳房:“有什麽急事兒?

  胡帳房喜道:“王爺,小的拿到把柄了!

  “哦?
快快說來!

  股子交易所沒少賠,此後八大鹽商連根拔起,忠順王斷了財路,自知招惹不起忠勇王與嚴希堯,便對李惟儉恨得牙癢癢。
巴不得就此得了把柄將姓李的抄家滅族呢。

  待胡帳房絮絮叨叨說完,忠順王頓時又蹙眉不已,思量道:“這事兒……跟姓李的關系不大吧?

  胡帳房低頭不語。

  不過那賈家也是忠順王的仇人啊,因是忠順王樂了,說道:“賈家還真真兒是不成器啊,偷東西都偷到親戚家裡了?

  說話間看向長史,說道:“偷盜軍國利器是什麽罪過來著?

  長史姓紀,名禦蛟,聞言便道:“偷盜軍器依律該流、絞。

  忠順王便笑吟吟道:“眼看就要過年,就當給賈家上上眼藥,明兒讓人遞彈章。

  紀禦蛟躬身領命:“王爺放心,下官這就與孫禦史聯絡一二。

  ……………………………………………………

  寧國府,門前仆役自是認得李家車馬,卻隻道此番又是去榮國府。
待那馬車停在寧國府前,門子慌忙叫了管家賴升,賴升這才領著人上前迎了。

  見得李惟儉不等凳子便跳下馬車來,賴升趕忙賠笑道:“喲,什麽風兒把李爵爺吹來了?

  “珍大哥可在?

  眼見李惟儉面色不善,賴升心下略略不安,緊忙道:“老爺正在家中,煩請爵爺稍待,小的這就去請。

  按照規矩,李惟儉可是貴客,須得中門大開來迎。
李惟儉卻不耐規矩,徑直快步自角門入內,一路朝儀門而去。

  賴升心下愈發忐忑,緊忙打發人往裡頭傳。
這會子賈珍正與尤二姐、尤三姐吃酒調笑,忽有婆子來報,自是惹得賈珍心下著惱。

  “又有何事?
不是說了,大小適宜自去報了夫人,少來攪擾嗎?

  那婆子戰戰兢兢道:“老爺,是李爵爺來了,賴總管說瞧那架勢,好似來者不善。

  “李爵爺?
”賈珍飲多了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尤三姐就道:“就是西府珠大奶奶的兄弟,李財神。

  “誒呀!
”賈珍頓時酒醒了一半兒。
他如今雖是萬事不管,卻也知李惟儉今非昔比。
當即披了衣裳急忙忙往外便迎,卻見李惟儉正在儀門左近來回踱步。

  冷風一吹,賈珍又醒了幾分,趕忙上前笑道:“儉兄弟怎地突然來了?

  李惟儉面上勉強一笑:“事出無奈,還請珍大哥見諒。

  “自家親戚,無妨,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咱們還是去書房敘話吧。

  李惟儉應下,隨著賈珍去到書房裡。
賈珍張羅著上茶,李惟儉卻再也按捺不住,說道:“珍大哥,我自問不曾得罪了蓉哥兒,卻不知蓉哥兒為何幾次三番算計於我啊?

  “啊?
此話怎講?

  李惟儉便道:“今兒家中拿住了個內賊,說受了蓉哥兒指使來我家中盜取圖樣,被盜的偏生是方才設計出來的新式火銃。
如今旁的都好說,還請珍大哥速速請了蓉哥兒,將那圖樣子追回來,不然……就遲了!

  賈珍在五軍部任閑職,自是知曉軍器,尤其是新式軍器緊要。
心下本就不待見親兒子賈蓉,這會子更是怒從心頭起。

  啪——

  瓷瓶摔個粉碎,賈珍豁然起身:“來呀,去將那畜生帶了來,將家法一並拿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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