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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華彩》94.第94章 好個狐媚子!

紅樓華彩 肥鍋鍋 4287 2024-05-09 10:05

  第94章 好個狐媚子!

  今兒那股子拆借營生開張,忠勇王便是不理會股子漲跌,單單收那手續費也能小賺一筆銀錢。

  與梁郎中說了會子閑話兒,李惟儉便要起身告辭。
那梁郎中卻道:“王爺怕是快回來了,李秀才不跟著去瞧瞧?

  李惟儉連連搖頭:“今兒實在不得空,改天吧。

  開玩笑,這股子拆借營生便是他的主意,他若是現身了,免不得會引得那忠順王狐疑。
再者說這等事兒做得說不得,李惟儉躲還來不及的,哪裡會往跟前兒湊?

  梁郎中將他送出內府,李惟儉方才上了馬車,賈芸便尋了過來。

  賈芸見過禮後,喜滋滋道:“四叔,那事兒談妥了。
作價八千四百兩,奉恩將軍三子齊到場,交了銀錢這會子就能過戶。

  賈芸為奉恩將軍的宅子足足纏磨了半個多月,也不知費了多少吐沫星子,這會子總算是談成了!

  李惟儉當下欣喜,順手丟過去二十兩的銀錢,道:“辦得好,這一樁算你有功。

  “哎……四叔,這……有點兒多了。

  李惟儉笑道:“收著吧,你不嫌少就好。
且頭前帶路,今兒就把這宅子買了。

  賈芸連忙應下,跳上車轅鑽進車廂,一行人調轉方向,朝著那奉恩將軍府而去。

  李惟儉如何買宅子暫且不提,且說內府股子交易所。

  一早兒,忠順王趕在開市前一刻到了交易所,內中書辦、小吏不敢怠慢,緊忙請到雅間奉上茶水。

  幾個王府的人手散出去,專門在門口瞧著哪家大戶來了人,過後再報與忠順王知曉。

  臨近辰時,有書辦送來免費報紙,忠順王不緊不慢呷著茶,卻看也不看那報紙一眼。
一旁的長史周安瞧著今兒的報紙好似厚了幾分,抄起來掃量了好半晌。

  見他遲遲不放下,忠順王便問道:“這上頭可有什麽消息?

  周安卻道:“王爺稍待。
”過得半晌,待其細細研讀過了,這才蹙眉思量道:“稟王爺,這順天府辦了個營生,準許交付定金便能拆借來股子。

  “嗯?
你仔細說說。

  周安一邊兒翻看那報紙中的冊子,一邊兒說將起來。
他自己說的懵懂,那忠順王卻聽明白了。
隨即一拍桌案:“著啊!
這般說來,本王豈不是隻要一萬股的銀錢,就能借出來十萬股子?

  周安思忖了一番,拱手道:“王爺英明,應是此理。

  忠順王撚須思量,問身邊兒的太監:“今兒來的大戶都有誰?

  那太監記性好,連忙複述了一遍。
忠順王聽罷不屑笑道:“都是些臭魚爛蝦,不值一提。

  正待此時,有侍衛快步進來道:“王爺,開盤了,水牌掛出來一兩一錢二,尚且沒人摘牌。

  忠順王嘿嘿一笑,說道:“合該本王得財啊,周安,伱去尋那順天府的人,先拆借個十萬股來。
這股子連跌了兩天,也該漲上一漲了。

  周安不敢怠慢,連忙去辦理此事,這且不提。

  外邊廂,人字號雅間裡,大老爺賈赦靜氣凝神默默運氣。
身旁小廝將那冊子反覆誦讀了三回,大老爺這才擺擺手止住了。

  張開眼來若有所思,心下猶疑著這拆借是好是壞。
便在此時,賈璉快步入內,拱手道:“父親,瞧清楚了。

  “哦?
”賈赦來了精神,連忙問道:“買漲還是買跌?

  大老爺這些時日盤桓股子交易所可不是白混的,賺得多、賠的少,慢慢兒的竟摸出來了一些竅門。
什麽竅門?
那便是跟著大戶走啊,大戶買他就買,大戶賣他就賣,如此方才無往不利。
而這交易所裡的最大的大戶,除了忠順王還能是誰?

  是以每日家賈璉要做的不多,隻盯緊了忠順王便是了。

  “我瞧著周長史尋了順天府,不知拆借了多少股子,隻怕待會子這水牌要看漲啊。

  “嗯,那就買!

  賈璉生怕遲了買不到股子,應承一聲扭頭就跑,大老爺賈赦的本金一萬一千兩,加上賈璉昨兒軟磨硬泡自王熙鳳手中得來的一千兩銀子,總數一萬兩千兩砸下去,那水牌頓時看漲,眨眼就到了一兩一錢四。

  買定離手,賈璉隨即擠在人群裡死死的盯著兩名小吏摘、掛水牌。
足足過了一炷香,那水牌也不曾變動,賈璉手心兒裡出了汗,正心下惴惴之際,便見一名小吏飛奔而來,摘了水牌重新掛上,價碼已然漲了一分。

  賈璉稍稍松了口氣,隆兒擠過來問道:“二爺,大老爺問漲了還是跌了。

  賈璉不耐道:“自己瞧,這不就漲了一分嗎?

  隆兒領命,正要轉身而去,那小吏再次掛出水牌,價碼竟一下子跳到了一兩二錢!

  賺了!

  賈璉狠狠攥了下拳頭,待舒出口氣,面上現出笑容,又成了那風流翩翩的公子哥兒。

  過得一個時辰,價碼在一兩二錢五來回波動,賈璉已然在考慮要不要脫手了。
偏在此時,那水牌再次看漲,一分、五分、一錢,待過了午時,水牌上的價碼竟跳到了一兩四錢。

  賈璉瞠目結舌、口乾舌燥,好不容易擠出來,一路跑進人字號雅間裡,開口結結巴巴道:“父親,一,一兩四錢啦,咱們……要不……脫手?

  賈赦這會子心下也是惴惴,一兩四錢啊,水務公司的股子從未有過這般價碼。
可當著賈璉的面兒,大老爺面上氣度沉穩,不緊不慢呷了口茶,呵斥道:“慌什麽?
每臨大事有靜氣,素日裡教你的都忘了?

  賈璉隻是盯著賈赦不吭聲。

  放下茶盞,閉目思量了下,大老爺賈赦擺擺手:“也罷,那就脫手吧。

  “哎!

  潦草一禮,賈璉扭頭兒就跑。
他一走,大老爺賈赦就開始癲腳,雙手還在椅子扶手上不安的來回敲動。
足足過了一盞茶光景,眼尖的小廝叫道:“二爺回來啦!

  賈赦連忙正身坐好,端起茶盞來琢磨左右飲茶,卻倒了滿口的茶葉進嘴。

  “呸呸呸!
”大老爺惱了,呵斥一旁的小廝:“瞎了眼的蠢貨,沒見著茶水沒了?

  小廝連連道惱,提起茶壺來斟茶。
腳步聲急促,賈赦見賈璉喜氣洋洋奔將進來,這提著的心頓時放下了大半。

  “父親,脫手了。
此番足足賺了……”

  大老爺賈赦沉著臉擺擺手:“不急,且看那股子收市什麽價碼。

  過了大半個時辰,交易所收市,那股子反反覆複,最終落在了一兩四錢二分上。
大老爺賈赦又命人掃聽一番,這才得知,敢情人家忠順王一直就不曾脫手。

  大老爺賈赦頓時懊惱不已:“悔之晚矣啊,隻怕來日這股子還要看漲。
”頓了頓,朝著賈璉呵斥道:“錯非你非得要脫手,我來日還能賺上一筆!

  賈璉滿上訕訕,隻道:“都是兒子急切了。

  大老爺一擺手,難得大度了起來,說道:“罷了,總歸是落袋為安。
走,今兒且去高樂一番!

  自賈璉以下一乾人等頓時喜氣洋洋,出得交易所,朝著那錦香院而去。

  父子二人一番高樂,卻是鬧到翌日清早方才回府。
且隻在榮國府換過一身衣裳,便又急吼吼的朝著那股子交易所趕去。

  馬車之上,大老爺賈赦志得意滿,撫須道:“我料那忠順王今兒定要脫手,你且去掃聽掃聽那股子是如何拆借的,這股子漲了能賺錢,說不得跌了也能賺錢。

  賈璉猶疑道:“父親,我看此事還須得小心為上啊。

  大老爺賈赦這會子哪裡聽得進去?
他昨兒可是足足賺了小五千兩!
這會子便是讓賈赦官複原職他也不幹了!
入娘的經歷司經歷,辛辛苦苦一年到頭兒還趕不上如今一日賺的銀錢多……小婢養的才去幹呢!

  大老爺賈赦一走一過,在榮國府不過盤桓了個把時辰,待他一走,這消息就瘋傳開了。

  興兒、隆兒一乾小廝慣會說嘴,此番添油加醋說將出來,轉眼便闔府傳遍了。

  趙姨娘院兒。

  啪嚓——

  手兒一顫,茶盞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趙姨娘面容扭曲,張口便好似昆曲高腔兒:“多,多少?

  小鵲說道:“都說大老爺昨兒一天就賺了一萬兩。
徐婆子說是聽興兒說的,想來做不了假。

  趙姨娘面上僵持了一陣,胸口來回起伏,忽而就酸了臉子,罵道:“好啊,那姓李的也來哄我!
什麽有輸有贏的,怎麽偏生大老爺就隻贏不輸?
你,快去找舅舅來,就說我有急事兒,遲了就來不及了!

  小鵲應下,轉身去尋趙國基。

  趙姨娘起身嘟囔一陣,隨即好一陣翻箱倒櫃,將那值錢的頭面兒首飾、散碎銀兩盡數歸攏到一個小包袱裡,點算一番,大抵能值個四百兩銀子。
心中美滋滋想著,不求如大老爺那般一天賺一萬兩,她隻賺個幾百兩不過分吧?

  過得好半晌,小鵲跑回來道,說趙國基已然在儀門候著了。
趙姨娘緊忙叮囑一番,打發小鵲、小吉祥兒將那包袱交與趙國基,讓其典當了趕快去買那股子。

  這且按下不提。

  卻說這兩日李惟儉深居簡出,每日不是溫習書本,便是與幾個丫鬟說些閑話兒。
這日過得晌午忽而覺著無趣,想著好幾日不曾去瞧過二姑娘了,正思忖著,外間便來了人,卻是司棋端著蓋碗茶盅尋了過來。

  進得正房裡,瞥見端坐的李惟儉,司棋深深瞥了一眼,這才笑著說道:“儉四爺,我們姑娘叫廚房燉了參茶,說是給儉四爺也送來一盅補補身子。

  李惟儉頷首:“代我謝過二姐姐。

  “這人參還是儉四爺送的呢,可不當儉四爺的謝。

  司棋說著話要上前,半路被晴雯接了手,將那茶盅端放在了李惟儉面前。
放下茶盅,晴雯暗自鼻頭聳動,隱約覺著司棋身上的香味好似似曾相識。
卻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在哪兒聞到過。

  因是便退在一旁,狐疑地掃量著司棋。

  李惟儉說道:“二姐姐可大好了?
方才還尋思著有些時日沒去瞧二姐姐了呢。

  司棋就道:“可巧了,我們姑娘今兒也說儉四爺許久不去了。
要不,過會子儉四爺去瞧瞧?

  “也好。

  見李惟儉應下,司棋屈身一福:“那我回去告訴姑娘去。

  司棋走了,李惟儉喝過了參茶,點了紅玉隨行,便朝著迎春院兒行去。

  晴雯心留在屋中心不在焉思量了好半晌,面上忽而恍然,隨即柳眉倒豎:“好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琇瑩正在一旁挪動桌椅,聞言納罕道:“晴雯,你說誰呢?

  晴雯氣哼哼道:“還能是誰?
就是那司棋!

  早前兒就瞧著那司棋不順眼,為著個私相授受的表兄潘又安,求到儉四爺跟前兒,還不要臉的說要舍了一身清白……真是天大的頑笑,儉四爺又哪裡會瞧得上這般不質檢點的女子?

  自那兒之後,那司棋瞧儉四爺的眼神兒就不對,好似要將儉四爺生吞活剝了一般。
怎麽就讓這不要臉的如了意?

  晴雯蹙眉思忖,這才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必是那日四爺吃了那加了料的酒,這才被那司棋趁機湊在了身邊兒……

  想明此節,晴雯愈發氣惱,罵道:“不要臉的小蹄子,下賤小娼婦,看我下回不撕了你的嘴!

  琇瑩被唬得戰戰兢兢,隻茫然看向晴雯。

  晴雯乜斜過來,琇瑩頓時身子一顫,放下椅子扭頭就跑:“我,我去看看那圖冊子……額,不是……總之走啦~”

  這會子的李惟儉尚且不知晴雯還有這般聞香識人的本事,他領著紅玉走夾道繞行一陣,轉眼到得迎春院兒前,卻見司棋早已倚門等候在此。

  “儉四爺。

  司棋笑著迎將上來,悄然衝李惟儉使了個眼色,李惟儉心下會意,打發紅玉道:“你先將果子送進去。

  紅玉應了,警惕地瞥了司棋一眼,這才施施然提著籃子進了院兒。

  司棋回頭觀量一眼,見紅玉走得遠了,這才低聲道:“四爺,我後兒請了假呢。

  李惟儉心下一蕩,道:“嗯,知道了。

  司棋又道:“四爺,你跟二姑娘,不好一直這般規規矩矩呢。
待會子我支開旁人,四爺總要做些什麽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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