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雨夜殺機之師兄

　　昌邑表情錯愕，“審問豐弟？
為什麽，難道你也覺得就像他們說的那樣？
”

　　左道奇翻了翻白眼，衝她眨了眨眼睛，不管她有沒有看懂，便徑直向外走去。

　　在臨走前，似有意無意的問道。

　　“對了，賴大，王妃養的貓是什麽樣式的？
宮中西苑公主也養了隻貓，經常將屋子弄得一團糟，王妃的貓似乎養的很好，很懂事。
”

　　似乎是左道奇問的問題很有趣，賴大搖搖頭，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不是的，王妃的貓在前幾日就丟了，這幾日一直想要找到，也就因為找貓，所以王妃才走到…”

　　“至於那貓的樣子，就是一隻異瞳獅子貓，很是可愛，府中的很多下人都喜歡去照顧它呢，可惜丟了。
”

　　左道奇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個猜測。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拉著昌邑便向外走去。

　　王府冰窖中。

　　篤篤篤！

　　賴大小心的敲了敲門，門並未開，但裡面傳來了梁王有些冷漠的聲音。

　　“左道奇走了？
”

　　賴大小聲說道，“已經走了。
”

　　梁王不再說話，等待賴大的稟報。

　　賴大又道，“不過左府主說還要再來，說是有些疑點。
”

　　“你將他說的話與做的事，跟我說說。
”

　　賴大記性不錯，一五一十的將左道奇從進門開始再到帶著昌邑離開的所有行為通通說了一遍，隨即才小聲問道，“王爺，下次他來了，還要迎嗎？
”

　　冰窖中傳來一陣冷笑聲，“自然要迎，他乃父皇親命，你們憑什麽攔他。
”

　　賴大點點頭，“婢子記下了。
”

　　“行了，下去吧，我陪王妃待一會。
”

　　冰窖中，到處充斥著自宗人府急速運來的千年玄冰，有此物在，王妃肉身至少可保存十年時光，在運來時，不知多少京都貴妃讚頌梁王對王妃的神情。

　　梁王站在一處冰棺前，拉著王妃已經變得冰冷的手，喃喃道，“月兒，伱為什麽…為什麽要去配合那個瘋子，我對那個位子並沒有什麽興趣，但你為什麽啊…”

　　他目光逐漸冷漠下來。

　　如很多人眼中那樣，梁王有勇無智，武道天資驚人，隻知去歲便曾與宗師搏殺，雖敗猶榮，但無人知道，梁王極有遊俠氣，卻並非有勇無謀之人，單單說一項，梁王乃當今最早就藩的王爺，這一點就能看出，他極又自知之明，或者說對自己的目標，有很明確的認知。

　　這樣的人物，如何會是一個有勇無謀之人。

　　雖然他確實愛上了王妃，但這並不會成為證明他愚蠢的證據。

　　梁王溫柔的放下王妃的手，又用極度溫柔的眼神望著自己往昔最愛的女人。

　　他這一生，逞強好鬥，與武為伴，唯獨愛上了她。

　　有些錯誤，但他並不後悔。

　　錐在囊中，其未立見。

　　隨著梁王眼中的溫柔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戰意，他緩緩擡頭，冰窖中的嚴寒似乎一瞬間消失了，變成了如血一般的浩然熾熱的血氣，帶著刺破萬物的意。

　　宗師之言，可為天下法！

　　以氣血強行影響周圍環境，梁王此刻的境界，不言而喻。

　　此乃，一代宗師！

　　“左道奇，希望你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

　　左道奇並未直接回府，而是先讓小吉子先將事情稟告元吉帝，順帶將昌邑送回宮去。

　　“此案蹊蹺之處很多，小吉子，你回去後告訴陛下，就說奇人府想要爭得三日時間，好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

　　小吉子聽後，連忙應下。

　　昌邑不想走，左道奇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熬夜會變醜的，等過幾天，靈舒就該回來了，見你變醜，定要嘲笑你了。
”

　　昌邑聞言，摸了摸臉頰，卻是道，“本宮天生麗質，又怎麽會怕被西苑說，左卿，是不是你覺得本宮煩了，所以想要趕走本宮？
”

　　終究比澹台靜聰明了一些啊。

　　算了，左道奇直接上手，在她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晚上早睡，胸才能變大。
”

　　昌邑的臉色刷的一下變成紅色，瞪著左道奇就要說話，左道奇直接用道術封印，隨即將她丟上馬車，讓小吉子駕車離開。

　　梁王府距離皇宮並沒有多遠，京都城中還有兵士巡邏，左道奇倒也不擔心什麽。

　　他孤身一人，行走在街道上。

　　忽的，他感到有些寂靜。

　　也許是做官做多了，總是被前簇後擁，這一個人走在街上，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也許，自己該找個比較牛逼的坐騎了，聽說修行界中，一般的高手都有其獨特坐騎。

　　胡思亂想中，左道奇卻是想到了陰極冥蛇那龐大的身軀。

　　騎條蛇，似乎看上去有些不雅啊。

　　尤其是冥蛇還像是進化失敗的產物一般，長著好幾個腦袋，難免更醜。

　　算了，還不如騎狐狸呢，莫名的，他又想到了心悅的本體。

　　畢竟，蘇玉嬋現在是他的女仆，心悅沒了好的身體，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褪去妖軀，要是還當妖的話，下次見面，可以問問她願不願意當自己的坐騎，畢竟都這麽熟了，被誰騎不是騎呢？

　　像是想起來什麽有趣的事情，左道奇的嘴角浮現一抹壞笑。

　　一點水珠打在他臉上，他擡頭去望。

　　春雨來了。

　　但忽的，他面色發生變化，這裡，似乎有些古怪。

　　他緩緩擡頭，看向遠處依舊漆黑的街道，心中微微閃過一絲凝重。

　　道基伴隨神識，急速向外擴充而去，但眼前的黑暗，似無邊無際。

　　左道奇心中警惕起來，似乎，有人找上自己了！

　　在幽長的黑暗中，傳來一陣陣窸窣的腳步聲，很淡，卻足夠左道奇聽到。

　　他目光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道基擴散不到邊緣，而且他有種感覺，這是個陣法，有人要殺自己？

　　腳步聲停下，左道奇看向來人。

　　此人他見過。

　　不止他認識，就連前身也認識。

　　“師弟，別來無恙？
”

　　壯漢從黑暗中走出，整個人身上披著一層似金紗般的彩霞，渾身肌肉虯結，身軀健壯，面上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左道奇沉默下來。

　　“你是來殺我的？
”

　　壯漢坦然的點點頭，頓了頓，卻又搖了搖腦袋，“也算，也不算。
”

　　左道奇皺眉，鎖妖塔緩緩浮現在黑暗中，緩緩拔高，似要從這處黑暗中升騰，找到歸路。

　　壯漢置若無睹，隻是抱著手臂緩緩訴說著。

　　“還記得那時在青羊觀見你，你才那麽大。
”他伸手比劃著，臉上充滿懷念，又道，“一轉眼，你便已經這麽高了，再過兩年，個頭就要超過我了，時間，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啊。
”

　　左道奇心中驚駭，鎖妖塔不斷升空，但這片天地似沒有盡頭一般，天無邊，地無涯。

　　壯漢還在感慨著，“還記得小時候你想吃糖葫蘆，還是我冒著挨打的風險替你偷回來的，也不知道你還記得這些不。
”

　　“說了這麽多，其實我還是喜歡你小時候的模樣，可愛，天真，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面喊著師兄…”

　　左道奇恢復心情，在得知自己出不去後，便坦然面對眼前絮絮叨叨的‘師兄’，師兄大約是神丹修為，或許距離登樓也不遠了，他並不算太過忌憚，如今他隻想知道，自己那位‘師傅’有沒有親自過來。

　　等了許久，‘師兄’已經從他半歲時講到了四歲，也就是被賣入皇宮的那一年。

　　“師弟，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幾乎是把你當成親兒子來寵…”

　　左道奇打斷他，沉聲問道，“師傅呢？
”

　　師兄愣了一下，語氣變得有幾分低落，“師傅變了，他的壽元應該已經到盡頭了，雖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延壽，但我知道，你的身體，其實就是他神魂的下一個容器。
”

　　左道奇心中一震，問道，“哦？
為什麽？
”

　　師兄搖搖頭，“我不清楚，其實那日若非師傅不讓我回去，你也不至於進宮，當了太監。
”

　　他眼中浮現幾分可惜之色。

　　左道奇明白，他對自己的身份並不清楚，或者說，自己的假太監身份，是那位好師傅從頭到尾，一手包辦下來的。

　　“往事已經過去，師兄今日是來殺我的嗎？
”

　　“我就想知道，師傅在不在，我好給他老人家磕個頭。
”

　　‘師兄’微微一笑，“師弟不必試探我了，師傅叛教了，他已經不是無憂教的人了，神使已經親自去追殺他了。
”

　　他說到這裡時，忽然停了下來，隻見自黑暗中，掀起狂風，風極大，夾雜著寒氣，明明隻有黑暗的空間中，竟然浮現幾抹陰陽之氣，似乎要分割黑暗。

　　極寒之氣伴隨著狂風，漫卷天地。

　　雨珠瞬間成為冰珠，不待落地，便被狂風吹成齏粉。

　　壯漢伸出一隻手掌，似在感慨什麽。

　　“那個往日跟在屁股後面的小娃娃，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
”

　　“師弟，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入教，憑借你的資質，不出幾年，便可取代師傅…”

　　左道奇一言不發，廣莫風如潮，伴隨著陣陣雷霆，此刻，他尚還在試探，眼前的師兄，讓他感覺到危險。

　　師兄緩緩吸了口氣，微微搖頭，“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與師弟你兵戎相見，”

　　廣莫風臨身，他似沒有反應一般，隻是靜靜看著，下一刻，寒霜席卷全身，但他卻忽然笑了。

　　“廣莫風…”

　　“可惜隻是神通種子，未能成就神通，八風神通之一啊…”

　　八風神通赫赫有名，乃是與三昧真火、南明離火、太陽真火三火神通齊名的殺伐神通。

　　‘師兄’不動。

　　但左道奇面色忽變，竟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氣，似要從頭到腳將他徹底凍結。

　　廣莫風？

　　不由的，他擡頭去看‘師兄’，以為其也有廣莫風神通。

　　但隨即察覺不對。

　　這廣莫風的威力，似乎不是神丹境神通開花應有的威力，似乎與自己施展的威力相差不多。

　　他來不及多想，身邊出現雷霆陣陣，抵禦廣莫風，又以手中鎖妖塔綻放無數佛光，護佑自身。

　　下一刻，他猛地察覺到什麽。

　　這廣莫風，有自己的一樣，哪怕是其中摻雜的雷霆，也與自己的一般無二！

　　是複製？

　　左道奇心中驚訝，看向那‘師兄’。

　　師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師弟你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聰明。
”

　　他手中浮現一柄長刀，刀上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鋒銳之氣，那是從肉身到神魂都感到戰栗的鋒銳！

　　“神通-同命！
”

　　“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你我便是同命之人，所以…”

　　他竟拿起那把鋒銳無匹的刀，刺向自己！

　　噗呲~！

　　毫無障礙般的，長刀刺入肉身，發出像是布匹割裂的聲響，左道奇渾身一震，隻覺胸口處傳來讓人難以接受的痛苦，他低頭去看，隻見自己胸膛上一個寸餘的大洞。

　　再次擡頭間，他面上閃過難以置信。

　　師兄從容的將刀拔出，有些羨慕的對左道奇說道，“師兄資質愚鈍，隻有這一個神通，讓我來殺師弟，我也隻好與師弟比命長了。
”

　　話音落下，又是一刀，這一刀，直刺腹部！

　　左道奇渾身顫抖，極緻的痛苦讓他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聲音。

　　這人…是變態嗎？

　　這長刀絕非凡品，每一刀刺出，不止傷身，還傷神魂！

　　故而痛苦之大，幾乎讓人昏厥，若非左道奇之前修行【玄神奧妙心決】，自斬神魂多次，單單是神魂上傳來的痛苦，便足以讓他失去意識。

　　但對面的那‘師兄’，竟然像是個沒有感覺的怪物一般，不但如此，他臉上還出現了和煦的笑容，仿佛在享受一般。

　　左道奇面色難看，生生不息不斷的運轉，修複那莫名出現的大洞以及神魂上的傷痕，但那柄刀，絕對有問題，斬下的傷口，竟然連生生不息都無可奈何。

　　“你！
”

　　“師弟，掙紮起來吧，我為神丹，生命力在你之上，在同命神通之下，你注定會比我先死，到時候…”

　　他露出森然的白齒，笑盈盈說道，“你我便永遠融為一體吧！
”

　　左道奇面露驚駭，眼前的師兄，單憑這一神通，便可在神丹中堪稱所有人最不想遇到的敵人。

　　傷他便是傷己，殺他便是自殺！

　　誠如他自己所說，與他搏殺，其實什麽手段都不重要，畢竟都隻是在比命長罷了。

　　左道奇面無表情，他知道，自己此刻必須冷靜下來。

　　這神通，絕對有破綻，不然的話，擁有如此神通，眼前的師兄怎麽還會在上次見面時，對自己的‘師傅’那般恭敬。

　　破綻，破綻在哪裡？

　　左道奇大腦竭盡全力的運轉，他必須自救，正如眼前的師兄所說，比拚生命力，自己一個胎息境如何比得過神丹？

　　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被人一刀刀捅死！

　　至於說他為什麽不直接上去斬殺此人，看方才廣莫風的試探，左道奇便知道，自己除非施展佛魔天地，不然的話但憑龍門，根本做不到去直接將其擊殺。

　　關鍵在於，佛魔天地中沒了天魔，威力大減，他也沒什麽把握。

　　這個事情，逃跑，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冥蛇，這是什麽東西，我要怎麽能夠出去？
”

　　鎖妖塔中，冥蛇懶洋洋的看了眼外面，“走出去不就行了。
”

　　左道奇皺了皺眉頭“你看不見？
”

　　冥蛇也察覺到什麽，開口說道，“你從鎖妖塔中帶出一件東西試試。
”

　　下一刻，左道奇面色凝重，“帶不出來。
”

　　冥蛇沉默片刻，“完了，你被人算計了。
”

　　“這是什麽？
”

　　“上古兵家有段時間很是輝煌，知道怎麽沒落的嗎？
”

　　左道奇這個時候，哪有心情聽他賣關子，連忙說道，“別扯那些沒用的，快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要怎麽離開？
”

　　冥蛇看出他的焦急，於是說道，“此乃專門斬首的無我絕殺令陣，隻有兩人能夠入內，開啟之後，隻有一人能活著走出去！
”

　　左道奇面色難看至極。

　　絕殺令陣、可斬神魂的刀，擁有同命神通的師兄…

　　此三者，哪怕是殺任何一個神丹修士都已足夠，卻用來殺自己，看來自己真的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了。

　　他緩緩沉下心去，“師兄且慢！
”

　　“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要來殺我？
我可從未想過與無憂教為難。
”

　　師兄低眉歎息一聲，“我也不想來的，但那邊說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不該隨便問人問題的。
”

　　草！

　　丹辰子？

　　左道奇瞬間明白過來，是丹辰子臨死前說的那一句為自己召來殺機。

　　“我也斬去那段記憶，由師兄動手，如何？
我真的沒興趣與無憂教為敵的。
”

　　師兄搖搖頭，露出一抹有些憨厚的笑，嘴角有血跡流出，那是他自己用刀刺破內髒後回返的血液，“晚了，我已經出手了。
”

　　左道奇不想坐以待斃，於是沉默著看向師兄，眼神中的其他情緒緩緩消失，唯獨留下冰冷的殺意。

　　死中求活，自己也並非未經歷過。

　　左道奇手中雷槍凝現，揮舞間伴隨雷霆狂風，他猛然向師兄衝去。

　　在瞬息間，在他那堪稱變態的法脈下，雷霆化為道道鎖鏈，試圖鎖住師兄四肢。

　　道術與法力力量牽引，在空中匯聚成一道長達數十米的雷刃。

　　但通過法力反饋回來的力量，他如此清楚的感覺到，眼前的師兄，體內是擁有何等龐然的力量，以及那無可匹敵的氣血！

　　他的雷霆鎖鏈，甚至連一息都未能持續，便被師兄一巴掌拍碎。

　　一條猙獰雷蛇自師兄手中消散，像是無事人一樣，師兄輕輕拍了拍手，氣血如虹，幾乎劃破此方世界的黑暗。

　　“我還是想用同命神通送師弟上路，就像這神通的名字一般，同命、同命，你我師兄弟皆同命。
”

　　左道奇吐血倒退，僅僅三次碰撞，從雷蛇束縛，到雷刃與雷蟒被捏碎，僅僅三次。

　　師兄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向左道奇展示了一下，何為…宗師！
！

　　左道奇面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眼前的師兄，簡直就是個怪物，仙道神丹，武道宗師！

　　若非左道奇不知道他的年紀，差點以為他才是當今修行界年輕一輩第一人。

　　師兄看出左道奇眼中的驚駭與詫異，他並沒有開心，反而解釋道，“師兄資質不好，練武四十載才遇到師傅，得授【仙人五鼎】，又八九十年，才達如今這一步，相比起來，師弟的資質，堪稱舉世無雙，可惜了…”

　　左道奇一聲不吭，被師兄一掌拍退，卻是翻身而起，以手中雷槍挑動地面，身體迅速恢復平衡，槍出如龍，再度向師兄刺去。

　　神通並未盡出，面對如此強敵，他必須小心謹慎。

　　雨淅淅瀝瀝，春雨就是這般，連綿不絕卻又帶著無限生機。

　　面對左道奇的槍，師兄一掌拍下，裹挾著法力與真勁的力量，瞬間將雷槍掃落，左道奇本人也倒退而去。

　　左道奇抹去臉上的一抹雨水，長發飄落，身形有些狼狽。

　　這對往日師兄弟間的生死搏殺，不斷變幻的道法與神通，在空中伴隨春雨不斷碰撞，讓人眼花繚亂。

　　準確的說，璀璨的一切，無論是神通還是道術，都是左道奇的，師兄從始至終，面對左道奇，都隻有一掌。

　　噗呲~！

　　師兄轟退左道奇，手中長刀再次向自己刺去。

　　痛苦如潮水一般湧入左道奇大腦，讓他真正意識到，如此下去，他必死！

　　“這…是什麽刀？
”左道奇聲音沙啞，沉聲詢問。

　　師兄微微擡起手中長刀，刀尖泛起詭異的藍色寒芒，輕聲道，“奪血斬魂，妖刀-明雨。
”

　　左道奇面上浮現驚色，卻是一言不發，他第一次，對眼前的敵人感到無力。

　　這種感覺，隻有他剛剛穿越時，接受原主跪死在含元殿外，才能感覺到的絕望。

　　左道奇緩緩沉下心去，他已經不求能夠斬殺眼前的師兄了，此人的難纏程度，讓他駭然。

　　就是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劇本中的人物。

　　此刻，他雖未到山窮水盡的程度，但也差不多到了窮途末路。

　　幸運的是，師兄也在驚天之變劇本中。

　　【姓名】：顧青

　　【身份】：劇本《驚天之變》配角

　　【成就】：平遙宗師、末路真人

　　【第一幕劇情】：顧青本為山野武夫，六十歲入意動進無可進，遂尋仙訪道，以武入道。

　　乾元二十一年，顧青拜左慈為師，居於青羊觀，一心向道，同年，食氣入體，與其師共同進入無憂教，顧青為無憂教護法。

　　元吉一年，左慈抱來一嬰孩，取名道奇，收其為弟子，交由顧青照料，左慈於同年開始煉丹，煉成神通丹一枚，交由顧青服下，顧青獲得神通種子-同命，後顧青得知，此丹藥引，為那嬰孩之血。

　　元吉四年，嬰孩失蹤，顧青尋找遭左慈反對，於是得知，嬰孩體內神血不再，其資質掉落，需靜候恢復，顧青第一次對眼前慈眉善目的師尊產生怨念，相處多年，他對師弟的感情，已超越平日不見蹤影的師尊。

　　元吉六年，山海妖國大戰期間，京都諸多強者不再，顧青遇無憂教神使，被其立為下一代神使。

　　元吉九年，顧青離開京都，前往山海妖國磨礪修行，自妖皇祠中搶會妖刀明雨，在無憂教中名聲大振，次年，左慈歸來，重創顧青，取走其一半精血。

　　元吉十五年，顧青神丹大成，欲入皇宮找尋師弟，又遭左慈阻攔，又受重創，被左慈取走一半精血。

　　元吉十七年，顧青傷愈出關，得知左慈曾到過京城，於是觀察其所見之人，明白左道奇便是當年自己的師弟，恰好丹辰子死去，無憂教神使現身，讓其誅殺左道奇，斬草除根。

　　元吉十八年，顧青得知皇朝真相，對無憂教的存在產生質疑，遂生出離開京城之意，為無憂教神使所知，後遭追殺。

　　左道奇面露古怪神色，眼前的師兄，早已與左慈鬧翻，所以，上次所見的那個顧青，應該是師尊左慈所作出來的假貨。

　　但無論如何，他隻知道，現在顧青要來殺自己…

　　(本章完)